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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uld it be magic 03

         Loki雖然詫異Asgard的人們這麼久還沒找到他—他還以為不出一周就會有人來接他,但他卻忘卻Asgard流動的時間長度與Midgard有所不同,Asgard的一周是Midgard的一年,直到事後他才想起這點—也埋怨Midgard的生活條件貧脊,但隨著與Merlin學習魔法的日子越長,他發覺了魔法的樂趣,漸漸的也忘記了回家的事情。

       當他認清自己一時半刻回不了家,Loki很快的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擺出王子架子,不然真的惹毛Merlin或Gaius,他就真的無家可歸了,所以他很快地適應起Merlin表弟這個身分,融入Merlin的生活起居—Merlin叫Arthur起床時,他……也在賴床;Merlin被Arthur叫去打掃馬廄時,他……就以打掃Arthur房間之名行弄亂國王房間之實;Merlin被Arthur叫去陪騎士練習時,他……戲弄Arthur和騎士,與大家都相處得十分融洽且愉快——

        『你管這個叫做愉快!!?』Merlin看著因為穿了被下咒的襯衣,而全身發癢扭動,好像在跳某種奇怪的舞的眾騎士—包括Arthur,一點也笑不出來……喔,好吧,光頭的Perceval癢到在地上頭轉,看起來的確是有這麼一點好笑。

       不過當他聽見Arthur恨恨地喊著『m-e-r-l-i-n-』時,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,『你再不管好你那調皮搗蛋的表弟,我就只能好好管你了!!』

        『嘿、不關我的事啊!!』Merlin一臉委屈,Loki見狀,笑得越發開懷。

        Loki已經記不得,上次自己笑得如此衷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,童年時期? 也許,那時他和Thor都還在Frigg的宮殿生活,世界很小,卻充滿一切Loki所需,溫柔吟唱搖籃曲的母親、閒暇之餘出現但卻到來許多令人憧憬的故事的Odin,以及牽著自己的手,快樂的在那小小的世界四處冒險的Thor……那個溫柔的,對未來充滿希望的,快樂的,令人滿足的世界,如果可以,Loki真想永遠待在那裏。

        但當他們被帶離Frigg身旁,開始成為未來國王的學習—地理、歷史、律法、武術、魔法,認識了Sif、三勇士,還有許多神祇,Loki便發現,Thor離他越來越遠了,曾經咫尺可觸,隨著世界變大,變得開始遙不可及,這讓Loki感到惶恐,好像那個他曾熟知的、令人心安的世界,隨著Thor的獨立開始一片一片的崩落,卻只剩他獨留在那,不知是該努力拯救它,還是跟Thor一樣瀟灑地轉身離去?

        爾後當他終於明白,無論自己如何緬懷、如何希望回到過去,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已注定失去,不再復返,獨自留戀只讓自己顯得愚蠢,是該揮別過去、邁向那個新的世界時,卻發現為時已晚,他已經給所有人留下『陰沈、難以親近、總是不知道再打量什麼、滿肚子詭計的二王子』的形象。

        往後的日子裡,不論他多麼努力嘗試融入Thor和Sif他們的新世界,卻越發有種扞格不入的感覺—他還記得第一次的馬術課,他被那匹比他高大太多的馬兒嚇得臉色發白,而Thor早已跳上自己的馬匹揚長而去,他便依稀聽見了身旁眾人的竊笑;當他鼓起勇氣爬上馬鞍,馬兒卻不為所動時,Sif駕著她的馬驕傲的從他身邊經過,用著只有他聽得見的音量輕藐的說,『你知道你不是Thor,不用勉強自己跟上。』

        是啊,他不是Thor。

        有個與天俱來就與光明、強悍劃上等號的哥哥站在一旁,無論他做什麼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。於是最後他放棄了,就隨他們怎麼說自己吧,陰沉也好、滿肚子壞水也罷,他懶得去扭轉那些既定印象了,只要躲回自己的小世界裡,新世界的他們傷不了自己半分,不過偶爾他還是會氣不過,索性配合他們的想像,做些滿肚子壞水的二王子該做的事情,就像那次馬術課之後,他剪斷了Sif那頭寶貝金髮,算是一點報復,也發洩自己徒勞無功的怨氣。

        Loki本想,這大概就是他的人生了,但意外來到Midgard之後,這裡的人們對他沒有先入為主的偏見,在這個世界,他可以展露真正的自己,那些不被接受的怨恨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Merlin等人給予的理解與友誼,就好像那些曾經擁有過的溫暖、希望和快樂又全部回到他貧瘠的人生裡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
      Midgard,彷彿是他真正的家,而他暗自希望這樣的生活,可以一直維持下去。

        但世事總是不從人意,就在Loki即將邁入在Midgard生活的第二年,在Arthur統治底下一直十分平和的Camelot,遙遠的北方卻開始傳來令人不安的消息,消失已久的Morgana蠢蠢欲動,大有捲土重來的跡象。

        Arthur和Merlin的笑容減少了,取而代之的是揮不去的憂心,Loki在一旁看著這樣的他們,亦不自覺感到焦慮。他不喜歡這樣,有種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又要被剝奪的壞預感。於是他不斷向Merlin勸說,要他向Arthur坦承他們會魔法的事,讓他幫忙對付Morgana,一起捍衛這份幸福,可Merlin卻總是搖頭,「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。」

        「事情就是這麼簡單,是你想太多了!!」

        他知道在Uther的統治下,Camelot是多麼討厭魔法;也知道在Morgana的設計之下,使得本來對魔法沒有意見的Arthur,誤以為Uther是被魔法害死的,因此對魔法也沒好感,但那都是建立在Arthur不知道Merlin會魔法,而且還用魔法救了他無數次的前提下。

       他相信一但Arthur知道真相,一定會做出公正明理的決定—就像Thor一樣,他們這類人大概是天生就受到光明之神的喜愛,永遠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。更何況,就Loki觀察Arthur這麼久,Arthur對Merlin表現出的在乎,遠比Merlin所意識到的要多得太多。

        旁觀者清,當局者迷,任他怎麼勸說,依然改變不了Merlin的拗直,最後他索性對著Merlin發脾氣,「什麼魔法師,你不過是個害怕改變現狀的膽小鬼!! 等著吧,你不願改變,就會被這個改變的世界拋棄。」就像過去的自己一樣。

        但Loki沒料到的是,這竟是他和Merlin最後一次對話。說他衝動也好,負氣也罷,他獨自一人前往冰雪覆蓋的北方尋找Morgana,好不容易追尋到她的蹤跡,默念施法在掌心聚起光球,正意欲替Merlin除後,簌地一陣暴風雪向他席捲而來,威力大到他被吹得東倒西歪,幾乎睜不開雙眼,等他再度看清眼前的影像時,已不見白雪靄靄的北國,更別說Morgana的身影了。取而代之的是,英靈殿上的沈默肅靜。
        「你知道,我們是不能干預他界的運行的⋯⋯」Odin嚴肅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。
       「不!你不能這麼做!」意識到自己在最緊要的時刻被帶回Asgard後,Loki被激怒的放聲大叫,「讓我回去!讓我去幫我的朋友們!」
        「回去?Midgard的時間是短暫的,就算你回去了,你的朋友和你所知的一切,亦很快就會消逝。」Odin頓了一頓,看了一神色慘白的Loki,眼神竟有少見的憐憫,「回家休息吧孩子,你的母親很想念你。讓她為你吟唱搖籃曲,就像你小時候那樣,好好的睡一覺,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。」
        「不Father,既然我已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,至少讓我在這伴他們,直到最後。」
        Odin拍了拍他的肩膀,默許了他的請求,留下Loki一人透過鏡面,窺探Merlin他們往後的命運--Merlin和Arthur前往北方尋找失蹤的自己跟其他人,遇見Mordred,最後一役,Gawain和許多他曾戲弄過的人都死了,而Arthur也註定被Mordred的劍刺傷,死在Merlin懷裡。當他看著Merlin將頭靠在Arthur垂倒無力的頭上,那句Stay with me,他臉上失去一切的神情,讓Loki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⋯⋯

        他只花了半天的時間,就看完了他們殘酷的一生,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把自己關在房間內誰都不見,當他走出房門時,Loki宣布自己將成為一個魔法師。不為別的,只盼哪一天自己夠強大,能阻止那些曾經發生在Merlin身上的命運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
        可笑的是,爾後他便發現了自己的身世,這才明白,好像跟所有魔法師作對一般,命運捉弄的對象不僅僅是Merlin一人,自己更是一個從出生至今,都被命運擺佈的小丑,就連曾經珍惜的童年回憶,都是精心安排的佈局,回頭再看,兒時的他有多幸福,現在的他就有多憤怒--對Odin,對Thor,以及過去天真爛漫的自己。

        如果Merlin的下場,教會了他永遠不要順從命運;那麼,現在命運更直接讓Loki明白了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,他要,逆命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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